海米

海 米
HA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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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平



2009年6月20日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上午11时我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地上放着一只纸盒子,只见海米歪着头静静地躺在里面.我习惯地叫道:
“海米HAEMY”,可是这次他再也不回答我了. 顿时,一种不祥的感觉就涌上了我的脑袋.我再低头一看,在他的身上放着一张纸条,是隔壁邻居 PAUL 写的:
Dear Mr. Liu
Sorry to tell you that your cat got hit by a car. We saw it happen and he died straight away.
Paul and Ange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海米的颈部有渗血,但一点呼吸也没有了.此刻,我难过极了,这种感受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可能别人会这样想,为了一只猫,犯不着那样伤心.但有谁能知道,我们是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来养的呀! 他虽然还是一只小猫,而且来我们家才短短几个月,但他给我们全家带来过许多许多的欢快,乐趣,笑声和幸福,这种精神上的财富是难以用钱来衡量的.我呆呆地望着他那毛绒绒的身驱,在地上坐了好长一会儿,然后用双手轻轻地把他捧起,最后一次把他带回家里.这时我浑身都有些气得发抖.我知道他是被开快车的人撞死的.但这又能怪谁呢?
海米总是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不会有人会伤害他的,于是他老是在马路中间停下,而且有时还四脚朝天地躺着,不管你怎样教训他,他也不改.谁也无法把猫锁在家里不让它出去.你能怪别人吗? 我多少次对家里人说过:我们都要有思想准备,海米早晚会死在车轮底下. 没想到真的那样快地被我言中了.他的固执早就决定了他会早逝的命运,但他象天使般非常可爱的一面,却深深地嵌入在我们的灵魂里,给我们带来永久难忘的怀念.正是因为我们都有这样一种特殊的情感,所以它也给我们带来了一种伤痛.他的突然离去,使我们一下子觉得屋里好象空空荡荡的,以往那种欢闹的情形瞬间就消失了.我们回来时,他再也不会摇着尾巴来迎接我们了;我们吃饭时,他再也不会跳到我们的椅子上与我们同坐了;我们睡觉前后,他再也不会爬到我们床上来和我们嬉闹了;甚至我们开车回来时,我们永远也看不到他在前院等着我们那幅令人感动的场景了. 一切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而且不再回来了.
当天下午,我亲手为他做了一付小木棺,轻轻地把他安放在里面,并在我们前院他常去的茶花树下,挖了一个深坑,我慢慢地把他下葬在了他最喜欢玩耍的地方.为了永远地纪念这位我们曾经深爱过的海米 - 一只小猫GINGER KITTEN,我们将他的照片烧制在瓷砖上,并镶嵌在一块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在他的墓碑上用金色刻着:“HAEMY 2009”.他的出生,他的欢快和他的离世,都发生在了同一年 - 2009年.我们都默默地祈求让他永远地安息在这块他曾经拥有的乐土上.
几天后,海米生前医院的职工寄来一封感人的信和卡,表达了他们的同情.
这是一种人对动物的特殊的悼念.其实这一切对海米来说都已无任何意义了,它只是对我们还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种安慰. 从生死规律上看,我们和动物没有什么两样. 尽管我们人类要比动物复杂得多,我们有复杂的思想,语言,情感,肌能等等,但我们与它们的归宿都是平等的.当我们的心脏停止跳动时,我们的身驱与动物的身驱都是在同一个空间里腐烂或火化掉的;我们的灵魂与动物的灵魂,都是在同样的瞬间里熄灭或消失掉的. 许多天真的人都以为自己比动物更有思想而去想象和向往一个死后的天国.但是,无情的现实又会把这种良好的愿望拉回到与一切动物和人类最终所能拥有的同等待遇上来.应该说,一个真正有头脑的人如何去思考和怎样渡过一个有质量的人生,以及一个没有痛苦的离世,这才是人所能去追求的幸运,这才是人所能感觉的现实.海米和我们都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灵魂都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么我们怎么能知道死了以后我们的灵魂又会去哪里呢? 无疑答案只有一个,我们死后对世界的感觉与我们生前对世界的感觉是一样的.假如你能回想得起你生前的感觉的话,那么我们就能想象死后也是这种感觉.但是,遗憾的是这种假设前提对所有动物和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是不存在的. 人们的良好愿望是一回事,而无情和真实的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儿. 唯一不同的只有在这两者之间的今生今世,每个人和动物都会有一个不同经历. 谁都希望能活得长久些,但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要能在这一个很有限的时间里,生活要有质量,精神要能快乐.一个动物也不在于它活的长与短,只要它能活得有质量和有快乐才会是幸福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海米生前是那样快活和自在,而走得又是那样突然和那样的快,应该说: 他又是幸运的.
在为我们这位朋友送行的时候,天上的阴云仍在寂静中飘浮,周围的一切都在无声中肃穆.没有人言, 没有鸟鸣, 没有风声,更没有哀乐,但在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周惠唱的一首歌:风铃. 她那让人难以忘怀的旋律和她那让人难以言表的歌词,久久在心里缠绕.今天我们就把这首歌送给远行的海米HAEMY吧!

海米HAEMY 我们不会反对别人对你说:愿主保佑你.
但我们会在心里说:

愿我们会永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