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城

歌 城
刘建平写于2009年11月24日上海

说起书城,无人不知.在上海规模最大的就是在福州路的上海书城.可是说起歌城,也许有些人就不一定清楚了.既然称得上“城”,说明它就具有一定的规模.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我离开上海前还有一次同学聚会,而且这次聚会就安排在了天山路歌城.是谁想到了那么个好主意呢? 这应该归功于曹海鸣刘祖馨了.11月24日5:30pm在她们二位的操办下,我们如期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卡拉OK聚会.第二次聚会,除了上次聚会中的边列仁,方敏,彭小匀,唐淑萍,徐东丁几位有事没来外,其他都到了.另外,见到了老班长金眉清,并又一次请到了郭老师.在聚会中,我们还接到应尼同学打来的电话.第一次聚会我们曾见过了人,聊过了天,吃过了饭,……唯独缺了歌声.而第二次我们就用歌声来弥补了这种缺失. 在上海的同学们,实在令人羡慕啊!他们是那样容易地召唤起老同学的聚会.这是我们在海外的人所望尘莫及的.比较国内外,的确可以用这样两句话来描述:
(在国外) 好山好水,好寂寞
(在国内) 好脏好乱,好开心
这种极大的反差只有在外的人才能有深刻的体会.听到久违的歌声特别亲切.无论是什么歌,只要是出自我们这群人的嘴里,都会敲打着人心.在所有的歌声中,最让我感动的是大家再一次齐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是我们小学时唱的最多的一首歌.自从我们带上红领巾的那时起,这首歌就一直陪伴着我们.今天,它又把我们大家带回到童年时代.大家唱得是那样投入和进入角色,飞扬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好象全都是过去的感觉,这些声音都是从那些年过半百人的内心中发出的,真能催人泪下.在这歌城里,一群现代人还能选: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这首老歌,而且又是一首儿童歌曲的, 也许就属我们这个包房了.说起来我们都应与时俱进,去熟悉和享受现代流行歌曲,但是流行的东西来得快也去的快,很难持久.而那些久远的老歌却会永远留存在我们记忆里.在这种特殊的场景里,每一个人都会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所感染.即使是一个平时不太爱唱歌的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投入其中.这就象我,尽管我很喜欢欣赏各种题材的音乐歌舞,但是在我们的家里,我是个落后分子.我的才艺是最差的.我的儿子和夫人现在都是舞蹈教师,而我平时连卡拉OK都不太参加.真惭愧!看来应该拜简小雄为师去学才对呀.当然,唱好唱坏都不重要,而人人参与才是关键.恰恰是这一条,今晚我们都做到了.
在我们华二小学和华山中学的同学中,可谓人才济济,才艺多多.许多同学的才华大多表现在文科方面.这普遍都与家庭的熏陶和遗传有关.唱杨白老歌剧演员的儿子竟会是我们的简小雄,我这次可是头一回听说,真让我大吃一惊.有其父必有其子吗.难怪他嗓音那样好,唱得那样地道和有水平; 看得出金眉清曹海鸣对唱卡拉OK非常喜好,她们会唱那么多的现代流行歌,似乎是这行的专业户; 没想到寿蓓君对地方剧曲那样情有独衷,唱得很有特点,让人耳目一新;江小麓这次应该荣获最佳投入奖,他的专注态度太感染人了.还有陈明明唱得也很投入;姚建华混厚的男声与曹海鸣穿透力极强的女声构成了一个很好的对唱.不知怎么的,被“裁判”寿蓓君叫停,说他们“唱出轨”了.我回头一看, 姚建华也许是热的,额头上亮晶晶的都是汗……哈哈,这比赵本山的小品还精彩!
在小学时,什么曲子会让我们每天都必须听两遍的呢?那就是眼保健操的音乐了.本来我想把它从电脑里调出来让大家听听和感受一下,可是看到大家唱得那样开心,就不忍心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反正我已将它注入了光盘内,并留给了大家,可以以后慢慢重温感受.
这几年回上海,我都在找一种 “上海人”. 他们即不是我们的上一代人,因为我们的父辈们并不都真正认可他们是上海人;他们也不是我们的下一代人,因为我们的儿女不知道斗蟋蟀抓知了跳橡皮筋是怎么回事儿.我所指的上海人就是象今晚我们这些聚会的上海人.可是前几年我常常找不到.每当我慢步在南京路淮海路时,发现路上走的行人多数是外来人,耳里听到的语言大都是外地话,眼里见到的广告几乎都是外国货,上海好象已经不属于上海人的了.即使今晚走进了歌城,在门口看到的年青人大多数也都是下一代人.这些都令人感到有点失落.这两次的聚会,才让我真正地找到了我所向往的 “上海人”.老同学的相聚,又让我捡回了过去的感觉.因为我们说的那些事是我们父辈们不感兴趣东西,我们说的语言是我们下一代人无法与我们沟通的语言.为什么我们分别了有四十多年,都年过半百了,一见面竟能那样快地融合在一起,说得那样高兴,唱得如此投入? 说到底就是一个字: 魂. 我们每个人的灵魂都牢牢地占有了那一段特殊的往事,也就是说那段历史已经是我们大脑灵魂中的一部分,而且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东西.从我们的父辈们那里就可以知道,将来当我们更老了的时候,眼前的东西一会儿就会忘记,而上面说的那个魂却会越粘越牢.有一天当我们都退休了,有一天当我们的儿女都独立离我们而去了,这个魂会把大家更多地联系在一起.我相信,昨天陈明明叶小莱把大家聚在上海1号,今天曹海鸣刘祖馨又把大家聚在天山歌城,明天一定还会有人想出新的形式再把大家聚在一起.我希望并衷心地祝福在上海的老同学们能多聚聚,找到机会就图个乐子呗.
在我们快结束这次聚会的时候,不知是谁输入了:友谊天长地久.一曲未了,就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说:它太伤感了.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觉得不必伤感. 这让我想起英文里的两个单词: 一个是
Optimism (正面,乐观), 另一个是Pessimism (负面,悲观).伤感多少还是属于消极的东西.人过半百应该能够对很多事更抱着豁达的态度.一切美好的东西不必时时都捧在自己的手上,而把它平静地留在自己心里,并在它远离我们的时空里能时时地去想起它,同样能让我们受益终身.何况在国内的同学要见面又是那样地方便,只要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而我们在外的人才是最困难的呢. 应该说,我更觉得伤感才对呀!我们的一生会遇到无数次聚会.每次聚会结束后,都会给我们留下些什么呢? 同样,我也会去想这个问题.为此,我为大家留下了两张光盘作个纪念吧.一张是DVD配乐照片,可直接插入DVD播放;另一张光盘必须插入计算机运行.里面包含了三部分内容:第一,是我个人的随想集摘录;第二,我从个人的音乐库中选出一些音乐,基本上是原版原唱,赠送给大家共享;第三,我把这些年来别人从网上发来的一些有意义东西再转赠给大家.我希望你们能从中得到快乐.这两张光盘已交给叶小莱作为母盘,然后由她复制,就让大家各取所需吧.
晚上,当我们走出歌城的时候已是地铁停运的时候了.静静的深夜,留下了我们挥手道别的身影,我们各自消失在茫茫归途中.一切又回归到原来的生活里.然而,这次我们都多了一样东西 - 歌城的欢声,歌城的笑语,歌城的高歌,歌城的旋律,这些都将会久久久久地回荡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